有目前連載到的漫畫90回進度雷,慎入。

也可以當成我對劇情的心得……按照這設定跑下去,BE沒問題的(。

我已經放棄跟上創哥的腦洞,前幾回的虐發酵了好幾個月,結果這回又被虐得更慘,創哥一直在刷虐的容忍值。

 

這真是個殘酷的世界。

漫畫劇情很殘酷,但更殘酷的是,它讓讀者看到現實也就是這麼殘酷。

 

原作背景

怕有人被標題雷到,收下面

 

 

想起那個進擊的巨人

 

 

 

邊想著那封點召令,米卡莎‧阿卡曼一如往常進行日常訓練。

說是點召令,更像是一件普通的問候書信,一早託駐兵傳達過來,信上省略了所有寒暄語,只寫著有空的話或許可以見個面,米卡莎由此判斷並非什麼緊急狀況。雖說來自那個男人的約見,本身便極為難得。

等到訓練完成,日頭已升上半天。米卡莎簡單沖了個澡,想了一下,還是套上未曾改過樣式的軍服,披上的短夾克後背布面,伸展著一雙藍白交織的羽翼;三大軍團的任務性質已和十年前大相逕庭,但還保存著軍團名稱與軍徽。

她並未立刻前往約見的所在地,而是先到各個崗哨巡過一趟。哨兵在她經過時,背脊直到不能再直,連眼神也打起十分警覺,不敢稍露一絲懈怠。

「兵長好!」

米卡莎收了收下顎。她並不是嚴苛刻薄的長官,平時也會關懷部下、交換幾句閒談,但在公務時間,她的威嚴不打折扣,表情控制得毫釐不差;阿卡曼人精密地掌控自身的所有部位。

米卡莎的部下對她既畏懼又敬愛,幾乎無人知道他們面無表情的統帥在想什麼。兵士長是已故的艾爾文團長設立的軍銜,由武力最高者擔任,有傳言阿卡曼之後就不會再保留這個職位。米卡莎出自死亡率高的調查軍團,年資升得快,繼任兵士長後,更一躍成為最年輕的軍官。

米卡莎瞇起眼遠望,陽光下的海面呈現一種透明的藍,沖上岸的白浪在破碎後又退回來處,海的盡頭與天空失去了界線。她終年負責防禦這條海岸線,這幅景色熟悉到一丁點變化都逃不過她的雙眼。然而海的那邊有些什麼,那不是她所關心的。

一一巡視過所有沿海的塔台後,米卡莎輕盈地跳上馬,朝內陸而去。

三道城牆不再是限制人民的枷條,人民的活動範圍已然越過最外圍的瑪利亞之牆,進到原本布滿巨人的危險領域。米卡莎要見的人就在瑪利亞之牆外,一個新興小村子附近。

「米卡莎兵長!」

米卡莎接近村子邊緣,遠遠就看到躲在樹蔭裡的男孩,男孩聽見馬蹄聲,抬起頭望著她,煞有其事地模仿起士兵的擊胸禮,眼裡帶著讓她刺眼的憧憬。

米卡莎下馬,將馬繫在樹下,男孩在她身邊打轉,展露出這個年紀的小孩特有的活力。附近的村子離海防營區近,村民與在此服役的士兵頗為親近,米卡莎是建立海港營區第一批士兵之一,雖年輕但資歷老到,每當米卡莎經過此處,多的是帶著感佩目送她的人民。

「你怎麼自己一個人跑這麼遠?同伴呢?」米卡莎摸了摸男孩的頭,問。

「我們在玩捉迷藏,他們找不到我就認輸回去了。」

「不會是你躲起來後就睡著了,遊戲結束都不知道吧。」

「才不是咧!」男孩張大少了兩顆牙的嘴反駁,「只要我爬上樹他們就都抓不到我了。」

「你這樣會沒有人想跟你玩捉迷藏。」

米卡莎沒有走入村子,而是往樹林而去,男孩彷彿知道她的目的地,亦步亦趨尾隨著她,繼續這個年紀永無止境的提問:「米卡莎兵長,您和里維兵長誰比較厲害?」

前任兵長里維,擁有人類最強士兵的稱號,即使現在已不再是士兵了,還是家喻戶曉的傳奇人物,是帶領人類走出圍牆、抵禦外敵的功臣之一。

「不知道呢,」米卡莎微微地笑,「沒有認真打過。」

米卡莎說的不是實話,他們打過一次,在希干希納區廢棄的屋頂上,她把刀架在她當時的上司頸上,逼迫他做出他們所盼望的選擇。

男孩問:「你們不想交手看看嗎?」

米卡莎搖頭,問:「你覺得誰會贏?」

「不知道,」男孩歪著頭,「不過他老了,你比較年輕,你贏了他,就可以繼承他的稱號了。」

米卡莎再次搖頭。

她曾經想反抗這個最強的上司,但她現在已經沒有對他動手的任何動力了。

「我不想要當人類最強,我的能力,只需要保護我想保護的人就夠了。」

米卡莎望著張開的手掌,言訖的嘴唇抿起一個稱不上微笑的弧度,男孩還看不懂這個表情,但他感染了米卡莎的心情;未來某一天他才會明白,這種心情叫作「失落」。

打發了男孩後,米卡莎來到藏匿於樹林中的一幢小屋,小屋外觀簡陋,但構建的線條一絲不苟,顏色也該是什麼色就是什麼色,無法讓人留下深刻印象,也挑不出毛病的質樸風格。

退役後的前任兵長在此落腳,與港口和內地隔著相同的距離。女王曾經邀聘他任職三軍總統,但里維以他還是適合前線為由,拒絕了。

米卡莎敲了門後,立下無數功勳、傳說般的人物親自前來開門。與米卡莎初見他時相比,退役後的里維身板依然挺直,眼神依然威懾,要說有什麼變化,大概就是瘦削的臉上更添風霜,墨黑的髮偷藏了些許銀絲。

戰事後期,里維性格變得沒那麼粗暴了,他似乎開始認為只要能獲得和平,談判的價值勝過武力。比起只會殺人的他,應該讓艾爾文留下來救更多人才對。里維這麼說過,從不垮下的肩膀在那時看起來有些頹喪。

除了那一次有感而發之外,里維仍然強硬得無懈可擊,因為戰爭期間士兵們不需要會說喪氣話的兵士長,再厲害都一樣。

戰績顯赫的退役軍官屋內擺設乏善可陳,大概就是調查軍團裡見過的那些家具換了個地方放置。米卡莎依指示在一塵不染的桌前坐下,在併起腿時,小腿肚抽了一下。

里維敏銳地察覺了,省去任何開場白,一如他們既往的交談方式:「你又訓練過度了,即使是覺醒的阿卡曼,體力也有極限。」

米卡莎皺了下眉,「我只是做完今日份的訓練。」

「你今日的訓練量格外龐大,這個時間已超過往常訓練結束的時間。」里維淡淡地說,彷彿洞悉一切的態度讓米卡莎眉頭皺得更深。

「是我晚到了,但你信上沒有訂下約定時間。」別拐著彎罵人遲到。

里維淡淡看她一眼,張羅起茶具。「我說你有空就過來,但我想你不會不來,也不會落下每日的訓練。」

雖然里維沒有使用過阿卡曼這個姓氏,但根據之前透露出的訊息,米卡莎知道里維可以算是她的同族,甚至可能是她僅剩的親人,但她不喜歡對方視作自己長輩的口氣。

「我不喝茶。」米卡莎握了下拳,衝口而出:「我沒時間,你有什麼事就說吧。」

里維還是在米卡莎面前倒了一小杯茶,然後轉身向屋內走去,當他回來時,手中拿了一張摺疊起來的紙,壓在米卡莎前方的桌面上。

「這是什麼?」米卡莎動也不動冒著蒸氣的茶水,目光落在桌子正中央的紙片,心臟不由自主加速。

「艾連留下的信。拖了一年才送到我手上。」

米卡莎赫然抬起臉,眼眶瞬間就紅了,眼神裡有怨懟,有哀傷,有氣憤。她一拳敲打在桌面,由於克制了力道,只令桌面搖晃,濺出了半杯茶水。

「為什麼是你?」米卡莎聲音顫抖著質問。

「他應該也想留話給你們,但行動安排得突然。」

是嗎?米卡莎在心裡問。

「他連寫信都要按照輩分,傻小子。」

是嗎?米卡莎依舊沒有問出口。她想到那場令她心碎的失約,用力地閉起眼。

米卡莎輕聲地問:「這給我沒關係嗎?」

她沒能聽到艾連‧葉卡的最後一句話語,這是她唯一的機會;倘若她是收件人,她不會將它讓給任何人,但她不是,她願意用所有的一切來交換。

「我記憶很好,」里維抿了一口茶,「何況也不需要回信了。」

 

米卡莎離開了那間小屋,最後還是沒喝里維招待的那杯紅茶;她輕按著口袋中的信紙,生怕不小心遺落了。這一年來,她就像處在一個永不會清醒的、索然無味的夢境,而這張信讓她的夢境有了一點色彩。

米卡莎騎上馬,往來處而回,當迎面吹來的風帶著腥鹹,從樹林的空隙浮現藍色時,她停住馬匹。那片與艾連一起見到的無垠深藍總會讓她想起他,即使那片鹽水的顏色、氣味會使她胸悶,她也捨不得調離海防。

畢竟在駐守海防的期間,他們也有過在海邊遊憩、嘗試不同的海鮮、躺在沙灘上看日升日落的愉快回憶。

米卡莎沒有告訴任何人,她曾在夕陽將要落下,海面染上迷幻的紫色時,大著膽子詢問艾連想不想要有小孩,想要的話她可以幫忙。艾連在會意過來後,眼神吃驚中帶著靦腆,這樣的反應讓她燃起希望。

你不是開玩笑吧?米卡莎……我老得很快。

米卡莎不在意青年已然泛白的髮、不再光滑的皮膚,她擔心的是再這樣頻繁使用巨人的能力下去,他很快就會氣空力盡,行將就木。

她說著沒關係,但艾連沒有說話,那鼓起勇氣提起的話題如同最後一絲暮靄,被厚重的夜色所覆蓋。

與艾連有關的事,米卡莎向來不願放棄,之所以肯接下兵長的職位,也是為乘職務之便,明查暗訪解除巨人的「詛咒」的方法,甚至可以為此與瑪雷交易,可惜連瑪雷高層也破解不了十三年的壽限。

相較於艾連的平靜接受,米卡莎從一開始的否認,到期限接近時因希望落空而憤怒。他們不該這樣利用你,逼你不斷巨人化,這讓你愈來愈衰弱。艾連安慰她,無論老化快慢,壽命都是十三年,既然如此,就要妥善運用。

米卡莎用力甩動依然黑得發亮的髮。她怨希絲特莉亞女王,她怨軍方,她怨古利夏,她怨始祖尤米爾。

她的鬱鬱寡歡,帶給艾連壓力。

因此那一天,艾連約她在充滿回憶的海岸見面,卻沒有赴約。等她全速趕到王都地下室,已來不及見到親如家人的好友最後一面。

她一再地失去艾連,重複到以為感覺業已麻痺;她知道艾連這次再也不會回到她身邊,她什麼也不能做,只能歸咎可以送艾連最後一程、將自己排除在外的所有人。

 

米卡莎深吸了一口氣,改變主意,策馬回身,往反方向的內陸前進。

希干希納區經過巨人踐踏,在調查軍團奪回瑪利亞之牆而重建後,依稀可見小時候的街景。

米卡莎下了馬,憑記憶穿過街道巷弄,在童年好友家門前停下。童年好友見到她,驚喜交加地綻開笑容。

他們來到兒時的河堤邊,阿爾敏‧亞魯雷特看起來有很多話想說,最後只說了一句:「米卡莎,真高興見到你。」

與瑪雷停戰後,阿爾敏回到希干希納區重建的老家等候徵召,過著半退休的生活。自從一年前艾連傳下了巨人之力,米卡莎將自己流放在海岸,與大多數人保持距離,他們這段期間都沒再碰面。

米卡莎取出口袋中的信件,向他揚了揚。

阿爾敏平靜地展信閱讀,然後小心翼翼、珍而重之將它摺回原本的模樣。

阿爾敏深呼吸了幾次,彷彿接下來這番話將耗費他莫大的元氣,他說:「對不起,米卡莎,我們都知道那件事對你不公平。但艾連不敢冒險,『傳承儀式』非同小可,一旦被你出手阻止,你就再也放不下,而艾連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。」

米卡莎移開眼神,不去接觸好友誠摯的眼神。

阿爾敏將信遞還給米卡莎,繼續輕緩地說:「請不要怪里維兵長,里維兵長主張讓你在場,他可以負責制住你,是艾連反對。艾連要向你道歉,從來沒站在你的立場——他沒有說,但我曉得,他是不忍心你親眼目睹他死去。」

米卡莎終於抬起眼,望向阿爾敏。

阿爾敏柔和地看著她,渾身散發沉靜的氣質,外表看起來與一般年邁智慧的長者無異,雖然實際上他與她年紀相仿。那雙滄桑的寬容藍眼,好像有很多沒有說出來的話,卻透過眼神傳達給她。

就快輪到阿爾敏了,米卡莎暗暗咬住嘴唇。她曾經秉持理智放棄過阿爾敏的性命,不像艾連那樣為朋友的一線生機力挽狂瀾,為了挽救好友的生命,盡己所能地用著不動聽的口舌爭取、哭著哀求。

事後阿爾敏對鬆開手的她沒有一絲責備,與此時同等包容。

不剩幾年的時光,阿爾敏即將和艾連一樣,也要早她一步,去到那個大海和天空之間哪裡都找不到的地方。

她重要的人一個一個離開了。

嗚咽聲從米卡莎緊咬的嘴唇中流洩而出,她感覺到阿爾敏的手輕輕放在她肩上。

夠了,米卡莎。她對自己說,不要再把自己當成受害者。

她明明知道艾連在那天執行傳承儀式,她是兵長,這種大事怎麼可能瞞得過她?又是她的「理智」,理智要她再一次鬆開手,讓她選擇相信善意的謊言,去赴那假約。她等著不會赴約的人,眼光膠著在王都的方向,最後一刻還是反悔了;她馬不停蹄往艾連所在之處飛奔而去,坐騎累倒了,她便催動立體機動裝置,以接近昏厥的速度趕去。刀柄上的紋路深深刻入她緊握的手心,她沒有餘裕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夠眼睜睜看著艾連被「進擊的巨人」的繼承者吞入腹中。

她蓄意的偽裝受騙,長官和同僚們其實也知情,只是陪她演下去,承受她無處宣洩的悲慟與憾恨。

但艾連不恨自己的命運,無論處在什麼逆境,進擊的巨人都會為了自由,起身反抗。

米卡莎打開艾連的遺書,字句在她的眼前模糊變形。

 

兵長您說過,做過什麼會留下痕跡,雖死猶生,那我就算不在了,也好像還存在這世上,因此我不害怕。雖然我不是什麼上天選上的人,也沒什麼才能,我只能努力做我做得到的。在您眼裡,我是不是可以算是個有價值的士兵呢?

 

信紙末端寫著:

 

米卡莎和阿爾敏就拜託您關照了。

 

 

 

揮舞的拳頭,記載著未知的珍本,閃閃發亮的眼。

三個小孩的身影從他們身邊穿梭而過。

米卡莎閉起眼,聽著叱喝和嬉笑聲在街道裡一哄而散。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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